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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想象?想虎想马不行吗?

时间:2023-07-06 14:03:00      来源:人民日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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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来让古老的中国故事从泛黄的纸页中走出让古人“活”在当下让今人思接千载

初夏的一天,我沿着北京的北海骑车,在人行道旁遇到这样一出小小的插曲。在老城区的许多地方房屋建在高出马路的台阶上,孩子们坐在外边写作业,老人在缝衣服等等。


(相关资料图)

在房子的外面有人修了特别好看的小花圃,和双人床差不多大小。玫瑰飘香,蔓生植物爬向屋顶。在架子上有仙人掌和兰花,还种着几盆青蒜。……一家人正坐在小板凳上吃晚饭,我跳下车,和他们谈论起花。

“是谁修了这个花圃?”我问。

男人自豪地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

这是瑞典学者林西莉20世纪留学北京时的一段经历。她通过这个生活片段引申出对汉字“自”的理解。

表示我、自己的意思时,“我们瑞典人可能会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但中国人恰恰是指着鼻子。”林西莉说,因为汉字的“自”来源是“鼻”,最初的字形是一个鼻子的正面图,有鼻翼和鼻梁。

这说明,文字的产生很自然,本于生活,起自图画。最初的文字是可以读出来的图画,但图画却不一定能读。

正如学者唐兰所说,上古的人类先是绘画,内容大概是动物跟人像。随着社会发展,居处安定,国家产生,战争频仍,交通繁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密切起来,不同地区的语言混合成较普通较广泛的语言。在这个时候,有人画出一只老虎,任何人见了都会叫作“虎”。有了图画,加上了统一的语言,空气、土壤都具备了,文字就发芽了。

汉字是形音义的结合体。而这个结合体不是固定不变的。字形从繁到简,字音从轻到浊,字义从此到彼,在成千上万年的历史中,一直是流转不居的。尤其字形的变化,最直观,很多字的字形都经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今天的“为”字,在甲骨文里,是一只手牵着大象的鼻子。为啥这么写?还是来自生活。

以前小学课本里有《黄河象》这篇文章,以化石为例证明几千年前黄河流域的大象很多。人们驯服它们去干活。为字本义就是干活、作为。后来随着环境的变化,象群离开了,人们很想它们,于是就有了想象这个词。

再看为字。到了商周铜器铭文里,为字里的象已经简化得不太像大象了,手也变成了爪;战国时期,很多为字把象的躯干部分省去,只剩下头部;到了小篆,到了隶书,到了楷书,不断演化,变成繁体的“為”字;最后简化为“为”字。

由此可见,文字字形演化的过程,刚开始总是很细微的,不易察觉。笔画肥一点、瘦一些,长一点、短一些,这加几笔、那减几笔,每次一点小变化,时间一久,经过若干人、若干年的模仿和改易,差别就明显起来,变成一种新体了。

一般人不明白这一点,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序》里说,当时不少人就声称秦的隶书自打仓颉造字时就是这样了,理由是:“父子相传,何得改易?”这种短视的观点,正是没有看到文字的演化不是发生在一两代人的工夫,而是长期、缓慢的演变。就好像只看见某人一生中两三年的容貌,难道就能说这个人一直长这个样子吗?

如果不了解这一点,就会闹笑话。清代小说《谐铎》里有个人就说了,仓颉造字造错了吧?比如“射”字,有寸、有身,分明是“矮”的意思;“矮”字里有委、有矢,才应该是“射”呀。

殊不知,射也好、矮也罢,分别经历了很多演变,才变成今天的样子,不能拿今天的字形来说昨天的意义。拿着旧船票,是无论如何也登不上新客船的。

小贴士

文字学著作推荐唐兰《中国文字学》、裘锡圭《文字学概要》、林西莉《汉字王国》。前两本学术价值很高,但并不难读,因为有教科书的功能在内;后一本是外国人眼里的汉字演变过程,角度清新,文笔晓畅,更适合入门者、初学者。


文章来源:人民日报出版社《古籍原来这么好看》 编辑:刘雨萱 校对:崔晨审核:霍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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